立后兹事体大,得有足够的话语权才行。她愿意陪他等下来,哪怕一辈子。
即使他最后负了她,王璇也不会埋怨,这半年的快乐已足够她后半生回味了。
萧煜还惦记着那女儿酒,便让人取碗盏来,欲亲自尝尝鲜。
王璇连忙盖上,“不成,这酒是为我酿的,自然我先尝。”
萧煜赏她一个暴栗,“小气鬼。”
王璇朝他扮鬼脸,就吝啬怎么着,他库房里那些美酒也没见分给她呀。
萧煜一本正经,“朕是怕你喝醉。”
王璇哼声,她可不是娇滴滴绣花枕头,这黄酒又不醉人,三杯她还是受得起的。
女儿红适合温饮,王璇正欲让青雁取风炉来,转念想起,自己月事尚未褪净,喝下去怕不相宜。
可坛子都启封了,再过数日,风味想必大大不同。
正踌躇际,萧煜帮她想了个主意,“何不孝敬太后?”
为着王曦之事,到底得罪了慈宁宫。萧煜虽亲自前往说项,这事毕竟不与他相干,难叫太后消气。
那些金玉之物虽然贵重,太后并不缺,反不及这个稀罕,更显诚意。
王璇并非舍不得一坛酒,但怕太后凤体受不住,黄酒虽不刺激,但后劲颇大,以致头晕头痛,尤其杨太后已是上岁数的了。
萧煜笑道:“放心,母后还是有些海量的。”
不知杨太后当年出阁时,家中有无奉上这么一坛子酒。惟愿她由己及人,能想想阿璇的不易,往后别作妖了。
萧煜对太后感情十分矛盾,既恨她纵容杨家只手遮天,可也明白她身为继后种种难处。若她甘心退居幕后,萧煜愿奉她安度晚年,否则,总得分个高下才是。
王璇虚心受教,将坛子重新封装,五花大绑送到慈宁宫去,无论太后留着自己喝,还是赏人,都悉听尊便。
杨太后岂会看不穿这些小把戏?定是皇帝教的,用些小恩小惠就想让自己低头。
福嬷嬷道:“那奴婢退回去?”
沉甸甸还挺重哩,得多找几个太监。
杨太后叹道,“算了。”
她想起那年大选的时候,多少秀女眼红她一步登天,不必从嫔妃做起,上来便是皇后。
她满心都是风光荣宠,殊不知高处不胜寒,一言一行都有人拿她跟先皇后比照,千方百计挑她错处,还有那尖狡诡诈的云妃,大婚次日便勾着皇帝不来她房中。
她以为她的夫君当举案齐眉、为她撑腰才是,殊不知皇帝只是取中她家世,想要个无关紧要的摆设来平衡各方而已。
她恩爱绸缪的美梦在短短一月便碎尽了。
杨太后还记得那坛女儿红的滋味,咸、酸、苦、涩,想是掺杂了眼泪的缘故,远没有想象中甘甜。
眼前这坛似乎也一样,杨太后喝了一盏,又喝了一盏,往事如走马灯般在眼前划过,恍惚竟分不清身在何处。
直至下腹传来莫名的剧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