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门声响起,抚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裴玉荷收拾好情绪准备去开门,但想着如今不是在承敏宫,客栈里处处是人,便将衣衫穿戴整齐后去开门。
一开门,便注意到了抚青身后难以忽视的高大身影。
阿骨打。
“公主殿下,”匈奴青年一边唤她,一边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她身后的房间,在她伸手就要关门之际止住了她的动作,“遮遮掩掩什么?如今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,就算是我进去也理所应当。”
裴玉荷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,但面上未泄露分毫,直视门外人,“等日后拜了堂自然可以,可如今咱们还未婚拜不合规矩,左贤王莫非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?”
阿骨打打量眼前女子。
一身水绿衣裙,在身后窗外的绿柳下,好似融为一体。
白皙的脸颊好似因吹了风而有些发白,但——
他的目光刚触及到少女的唇,就听见身旁被他忽视的宫人打断,“烦请左贤王稍等,奴婢为公主梳妆好便能启程出发了。”
说完,那扇门便在他面前紧紧地合上了。
抚青抹了抹额头的汗,等良久过后听见门外一直没动静的人脚步声走远后才松口气,看向坐在梳妆台上含笑看她的少女,忍不住鼓了鼓腮帮,“您还笑,方才真的吓死奴婢了,谁知道他会站在那里。”
她一边捡起少女身后的长发,一边道:“我让他先回去,他就是不回,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究竟有多久。”
感受到身前人一僵,抚青立马反应过来,“怎么了吗?”
“……”
裴玉荷抿唇,随后摇头,“没事。”
待梳洗完毕后,裴玉荷便离开了房间。
众人启程。
像带着如此大的部队,想要在短时间内到匈奴全然不可能。
就这样走走停停,裴玉荷倒是乐得再慢点,但有人却不乐意了。
阿骨打骑着马到了裴玉荷马车旁,“公主,咱们这速度到我国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,何不同我一起策马而去?”
他话音刚落,便注意到周围的众人齐齐看向他。
裴玉荷未开口,礼部的人便皱着眉头道:“左贤王这话是什么意思?和亲的规矩不能破,怎能同你策马?本未拜堂前未婚夫妻便不该见面,左贤王若是等不及可以自行先行,我们随后再来。”
阿骨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。
他翻身下马,准备直接进马车,没想到又被人拦住。
“左贤王,礼,不可破也。”
“……滚开!”他抬腿欲踹,原本跟在一侧的侍卫们纷纷拔剑。
“这可还是在大晟,我等乃是护送公主和亲的队伍,王子可要想清楚了,当真要对我等动手?”
而就在此时,少女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,“本宫不擅骑马,恐会惹来笑话,王子若是觉着和亲队伍过慢,自可先行。”
阿骨打闻言沉默了片刻,随后从车夫处跳了下去,“公主既然都不觉得慢,本王自然也不觉得,走吧。”
原本停下的队伍,在他翻身上马后继续缓慢前行。
三日后,抚青从外面回来,给她带来了些点心。
随后悄悄地凑近少女耳畔,道:“奴婢瞧见那左贤王焦躁得很,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不安。”
裴玉荷闻言问她,“可有发现什么?”
“自从他收到飞鸟传来的信后,就很躁动,奴婢想要不了多久,那位便会先离开了。”
果然,这边抚青的话音刚落,外面便传来了动静。
是阿骨打和礼部的争执声。
她撩开帘子,便瞧见一脸烦躁的匈奴青年。
她还未问,阿骨打便先交代了,“公主我先行回国,待你到边境之际,我再亲自前来接你。”